【盾铁文搬运】 异次元 6
这里是搬运工，搬运了来自贴吧的太太糯米瞳小楚的盾铁文。希望大家还是去原贴支持太太。可能分几次搬完。队三后，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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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可笑
可记忆突然就冲进了他的脑袋
那个小孩啊
原来就是自己
那个雨夜，他在屋子里哭喊着
没有灯
很黑
闪电打出了他的影子
他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他抖着，疯狂地抖着
他大哭着
他掉进了黑暗里
后来呢
后来呢
谁知道呢
“如果我一直一样落下去，我会越来越热，甚至有可能发光，然后像一颗陨石一样在地面上砸一个大坑——如果有地面的话，或者在半道我就烧没了。”
他想
可是没有如此，他还是这样落着， 他感觉冷——从指尖开始的，一点点延伸开来的寒冷，他觉得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凉透了。他轻轻地落着，像一片羽毛——“真是个奇怪的世界呢”——奇怪的好像就算睡上一觉也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睡上一觉吧，去找Steve，可是他偏偏格外清醒，他闭上眼睛，想的是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梦，他睡不着
他感觉胃火辣辣地疼，他的嘴里还有黏黏的血——“哈，大概是内脏被打破了”
“我大概要清醒地面对死亡了，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的”他想
他像一颗被抛下的鹅卵石，荡荡悠悠沉到海底。他感觉很难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仿佛他刚刚爬到走廊里，他就要接受这个结果了。
这辈子都看不见Steve了
真没想到啊，最后一面还留在西伯利亚呢。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做完呢——“l didn't do all I could”
那个拯救世界的可笑想法，也变成了一场空梦了吧，真是的，早知道再努力些
——再努力些，再扳回几个小小的平局，谁说不可能呢
他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微弱的，像一种信号不好的老电视机发出的滋滋声，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似乎有人试图要说话
他警觉地睁大眼睛，他认真听着
“谁？”他想大声问，但是嗓子被血块堵住，只变成沙哑的一声哼哼。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响了很久，他的心咚咚跳着，不是害怕，也不是好奇，它只是莫名其妙地跳动着。
这个世界里还有别人吗？他咽了咽唾沫。
它响的厉害，然后突然安静了。它停了很长时间，长到Tony以为它不会再出现了。
然而它还是发出声来
“......我是Jarvis，Sir”
Tony觉得这是他人生里最惊喜的一次重逢了，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又陷入了梦境。
“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真高兴，Jarvis”他由衷地说
“我也是，Sir”
“你知道我们在哪吗？”他努力清了清嗓子问
“不知道，Sir”
“有生能听到你说不知道还真令人开心”
“Sir，现在不是您开心的时候，虽然我无法测量，但您确实在以很快的速度离开我”
Tony刚刚兴奋起来的心瞬间又被冷却下来了，他委屈地觉得Jarvis认真的不近人情，“什么意思，Jarvis？”
“Sir，我被关在这里，可我只占据相对于这个世界里来说一点点的空间，您现在在从我占据的空间里掉出去，据我所知，这次您的手上没有铁链”
“是没有，我被扔下来了，所以你之前看到我了？”
“是的，而且我很难叫醒你”
“我做梦了”
“或许吧”
“你没有吗，Jarvis？这好像不是可控的”
“没有，Sir，我一直很清醒，不过”
“那很奇怪......你对这里了解多少？Jarvis，不要突然说话说一半，你让我觉得我真的离开你了”
“这里大的很”
“大的很？——这个评价好极了”
“这个空间是不存在的，可正是因为如此，它无限大。它大概有无数个出口，可大多是闭合的”
“那我也有可能从另一个出口飞出去”
“有可能”
“Jarvis，你不能移动吗？我一点也不想孤苦伶仃地自己飞出去”
“我不能，Sir，我没有重量，很抱歉”
“你这么说似乎很有道理，好吧，你现在随便说说话吧，我肚子疼，嗓子也疼，我现在没有力气——你可以一直说，直到我们分开停止...虽然这么说真令人难过。”
“Sir，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现在不做梦了呢”
“我不知道，我很清醒——一点也不困，我觉得我正在做梦”
“我也是，因为是黑色的，我好像一直在休眠状态，但是我知道我是清醒的，就好像清明梦一样。而Sir前两次下来的时候，就像在梦里睡着了。我觉得这不是偶然。”
“谁知道是不是呢，死前我不想思考问题了，你说说别的吧，你可以讲个故事，嘿，你记不记得有个故事，大概说一个小孩子，他总是跑不出一片森林，他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可是他们都不帮助他那一个？我忘记结局了，你讲讲。”
“是那个叫Mex的小男孩？”
“大概是吧”
“他啊...好吧，他一直哭着走啊走啊，好像脚下有无数条路
‘你为什么哭啊’他听到有人说话，他害怕极了，他说，’我走不出森林了‘
‘你一直走啦，你看见那个石子路了吗，往前走，你会看到有黑色斗篷的人来接你的’
‘不可能的，已经有很多很多人这样跟我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穿黑色斗篷的人’
‘那很奇怪啊，他们总是来接走丢的小朋友的’
那个人不说话了，男孩四处看了看，‘可是他们把我忘记了’
‘是啊，他们把你忘记了’
小男孩又哭了起来
‘没关系，你可以到我这里，你看到我了吗’
小男孩看到一个大大的蓝猫咪，‘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带你出去吧’
于是小男孩跟着大猫咪走，他们谈了很多话，最后天亮的时候，他们走到了森林的尽头，
‘和你一路真高兴’小男孩感激地说，‘我真希望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猫咪笑了笑，它说，
‘是呢，你也要有很多很多朋友才行啊’...”
“这连不起来，猫咪应该说‘好啊’”Tony轻轻地说，“这不是原版——这是你编的吧，Jarvis，和童话书里的一样普通，还很幼稚”
“这不是，这才是真的”
“你又顶嘴，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嘛”
Jarvis没有回应
“hey？”Tony唤了唤他
连回音都没有了
“Jarvis？”
哈...离开了吗
又变成我一个人了。
Tony还是这样没有感觉落着，尽管这荒诞可笑，但他大概真的要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真黑”他想，“不过这样眼睛很舒服”
他很难过，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哭哭啼啼的，他不断地想一些好笑的句子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我就要掉到地球另一头了，我希望我不要在中国某个商场破地而出，大家都知道，中国人是很多的”
“——如果今天是周日的话，楼下那家咖啡店是要推新品的——真糟糕，我不能第一个去卖了，保持记录是很不容易的呢”
“——桌子上有份去西伯利亚前就该给fury的文件，我希望那个卤蛋把这件事彻底忘记了”
“——地下室的水管之前坏了一次，我恳求它别再坏了，淋到我铁人身上是要生锈的，上帝，千万别生锈！”
他疯狂地想着事，疯狂地想着那些细细小小的事
他害怕他一不留神，他的脑子就跑到Steve身上了
Steve在咖啡店里找他，Steve在办公室里找他，Steve在地下室找他，Steve哭的一塌糊涂
当然，这只是我偷偷想想的而已，他笑笑
他不知道落了多长时间了
他是后背向地的，于是他努力地扭了扭头，他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头
还是一片黑暗
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不动的，“上帝啊”他想
他绝望地睁着眼睛盯着身后，“没有尽头的黑暗啊，这可不太一样，我应该摔烂在地上，然后又在噩梦里重生才对。”
大概是这次不一样吧，
——黑暗的尽头，会和往常不一样吧？
他有些期待地眨眨眼睛
会结束吗？会碰到一只大大的猫咪吗？
然后它说，“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带你离开吧”
如果是Steve就好了
Steve把自己领出去，那就很浪漫了，他会说，“从这里走啊，是这里”
他还会说，“下次你不要再自己乱跑了”
他说，“你不要乱上陌生人的车子”
对了，他还会教育说，“这个连幼儿园的小孩都知道，你怎么记不住呢”
他会说吧 他会说吧
“不行”他又想了想，“Steve不能呆在这，这儿太危险了”
可是他还是这么期盼着，他期盼Steve举着灯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把灯举到他的身边，灯光下他们彼此看得见对方的脸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带你离开吧”
Tony多渴望那一盏灯啊，他渴望他伸手去碰的时候，他会触到那发热的玻璃罩——不会碎掉的，结结实实的，真真切切的。
他还要问Steve那个他没回答上来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乌鸦长得像写字台吗”
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
他笑了笑。笑着他似乎看到尽头有亮亮的东西
就好像是Steve提着灯呢
他们隔的老远老远，Steve拼命喊着——他从来没有这样歇斯底里地喊
他喊什么呢，太远了，他听不清
或许是Tony还没想好他该喊什么
他应该先说问题的答案才好
...不行，Steve不知道那个梦，他应该说，“我来接你了，Tony”
也不对，Steve是个好谨慎的人，他应该先喊我的名字
他该说
“Tony，我是Steve，我来接你啦”
你瞧，这样就好多了。
他想着，他就竖起耳朵听，他仿佛真的听见了
“Tony，Tony，我是Steve啊
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把你带走，好吗
这不是梦，Tony
我是Steve啊”
Tony看见光亮越来越大了
诶...终于要做梦了吗
Tony闭上眼睛
他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喊
“我知道它了，Tony
乌鸦长得像写字台
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爱你，Tony”
他的泪珠涌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他看见Steve
Steve的眼睛，Steve的睫毛，Steve的眼泪，Steve的高鼻梁，Steve的嘴巴，Steve脚下放着灯，Steve伸开手臂来接他
就好像真的一样，是真的吗
Steve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Steve轻轻说，“Tony”
他似乎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他从Steve身边滑过
他摔进那束光里
他摔进记忆里。
“是真的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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